我刚上大学不久,就经历了这样一幕:
1993年9月23日凌晨,当国际奥委会宣布悉尼成为2000年奥运会主办地时,信誓旦旦、渴求机遇的中国,在那一刻鸦雀无声,大礼堂浓缩了全中国的沉默和寂静。
忽然,不知是谁用口琴吹起了《国际歌》,悲凉、颤抖的曲调在数百人聚集的空间中回响着,大家不约而同地唱了起来。
“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,要理而斗争……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……这是最后的斗争,团结起来到明天!”
泣不成声的大学生们群情激愤,“帝国主义”的嘹亮口号!
那曾经不羁的青春荷尔蒙,曾经的澎湃的血脉喷张,记录的是一段民族主义的情怀。
多少年后,当我给当初自己的热泪与呼喊贴上民族主义的标签时,我也同时意识到,民族主义是一种深藏在心底的能量,它可能“挽狂澜于既倒”,也可能像洪水猛兽般泛滥。
在全球化风起云涌的今天,我们偏偏有时也会去砸法国人的超市和日本人的车,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不计后果。殊不知这天真得近乎愚蠢的行动,的都是咱们自己的。
人类发展进程中绝无仅有的、不曾中断的上下五千年的文明,儒道释信手拈来、“惯看秋月春风”的明哲之,为什么还会让我们如此冲动、失去?
这恐怕要追溯到“中央大国”的国运在最近两百年间遭受的重大挫折。
文明,从近代开始,就一直被所把持,剩下的民族则顺理成章地甘当“”。
可怜,一个善良得近乎、本分得沦为闭关的民族被如此!,为世界文明默默奉献、为全球发展独树一帜的炎黄子孙被如此!可悲,短短一个世纪的没落险些葬送了数千年的“精深”!
1842年鸦片战争后的一系列颓势,是华夏文明旧有机体、癌变的晚期症状。
五年后,荣闳踏上了去美国求学的道。
又过了七年,1854年,这个美国耶鲁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回到了中国,协助当时的清,推行体制内的官商经济(洋务运动的早期模式)和人才培养(早期公派美国留学)。
特别是后者,即成建制留美幼童的派遣,带动了民间留学风潮的兴起,打破了中国原有的传统教育模式,中国人的视野开始摆脱旧体制的约束。
没有东渐,没有教育国际化的尝试,就没有当今中国国运的上升势头。
即使到了今天,我们不再有民族危亡的桎梏,但我们的内心还是那样躁动、起伏、甚至惴惴不安。
因为我们东渐的旅程还没有结束,我们教育的国际化还没有完成,新的文明因子还没有真正植入到民族的机体之中。
因此,狭隘的民族主义仍然会兴风作浪,仍然让我们在浅薄、、嫉恨之中。
“峰峦如聚,波涛如怒,山河潼关。望西都,意踟躇,伤心秦汉经行处,宫阙万千都成了土。兴,百姓苦;亡,百姓苦。”
每次读到张养浩的《潼关怀古》,我都会震撼于作者对历史的深刻反思。
历史的这条“潼关”,鉴证了、所导致的无数帝国、王朝的倾覆,“人本”贯穿于这些旧制度的兴亡始末。
史书上渲染的“”的又如何呢?
唐玄“芙蓉帐暖度春宵”的升平景象掩不住“有冻死骨”的凄惨,乾隆“十全武功”的盖世声威挥不去、的破败。“盛世”华丽、辉煌的背后是平民百姓道以目的忿忿不平,是们、的钻营。
展开民族发展的长卷,不难看出,人民常常被的封建者横征暴敛,被振臂的者所鼓惑、,然后成为新的者的对象。
但没有人能够否认,人民的状态才是民族盛衰的最终标志。
回归“人本”,恰恰是留学的者带给我们的宝贵财产,这才是东渐的核心与精髓。
没有这些本质的变化,用技术装备起来的外在的铜墙铁壁,也难逃崩塌的厄运(仿佛当年
号称世界第七舰队的北洋水师全军覆没的结局)。
教育以及教育的国际化,关乎国运的兴衰,关乎的苦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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