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饮食欠泉,白水岂能度日;磨石麻粉,分米庶可充饥”。这副对联原出于何处,侠客君不得而知,但最早却是在武侠作家孙晓的小说《英雄志》中看到的,也不知孙晓是从何处引用而来?但观此联,实则是暗示了男主角卢云的命运。
“饮食欠泉,白水岂能度日”。小说中,江东帆影陆孤瞻化妆成乞丐以此上联为难扬州学子,竟无人能对。那陆孤瞻出身怒苍,乃是盗匪,名列怒苍山五虎将之中,是一员儒将,因当年随秦霸先反叛大明朝廷,这上联之中的不平之意颇为明显。
“饮食欠泉,白水岂能度日”,自是道尽不平,尔等饮琼浆,我只能饮白水,我又岂能让你如意,此上联又为拆字联,难倒了扬州城内不少书生,那自是陆孤瞻对这一群孔门儒生的嘲笑。
这位陆爷也用自己的行动在表达对这种不平的,怒苍山诸人每人身上都有一个刺青,内容是《水浒传》中在浔阳楼上题的反诗:“恰如猛虎卧荒丘,潜服”,“他日若遂凌云志,敢笑黄巢不丈夫”。在小说设定里,怒苍山诸人本为朝廷大将,因受怒而造返,这些刺青就是挑明了要和朝廷,用武力来这的不平。
对联的确是很有趣,有些人纵然才高八斗,却也未必擅长对对子。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周星驰的电影里,华太师会被一个参谋将军的上联难得手足无措,要靠化名华安的唐伯虎来救场。
但并无绝对,这个上联虽然巧妙,却碰上了卢云。“磨石麻粉,分米庶可充饥”,卢云对上了这下联,也是一身际遇方才能为之。彼时卢云正在顾嗣源家中当书童,此人一身际遇实在堪怜。求落榜,被人当成贼人关入,然而真正的盗匪来救,他却不愿与其为伍。这一句下联改变了卢云的一生,自此后,他习成文武艺,终于金榜题名,能够将这一身才华货与帝王家。
“磨石麻粉,分米庶可充饥”,同是拆字,但这句下联之中却是有一股“箪壶浆食,回也不改其乐”、“贫贱不能移”的耿介。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开太平”,这是卢云,也是多少孔门学子心中的志向,卢云差一点就可以做到了,然而作者孙晓却与卢状元开了个国际玩笑。
杨肃观本就为世家子弟,所为之事皆为实现自己的理想,从来就没想过要忠于某一家某一姓;伍定远,先时为了一个案子千里逃亡,对昆仑派的恨不过是昆仑诸人满门,因此当昆仑被灭门之时,他尽弃前嫌竟出手相助卓凌昭,而当柳门被灭时,他竟也选择了;秦仲海(为朝廷所称大反贼秦霸先之子,按小说中所写实则是一大冤案)随着身世被公开,逼于无奈落草为寇,但他生性豪爽,要反就反得透彻,成为朝廷和正士眼中的大,这位被卢云最看重的朋友但面临着卢云的投靠,为了怒苍山的也选择了。而只有卢云,为了保住柳昂天的遗孤放弃了一切,因为那份耿介,他成了眼中的异类,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孔门儒者,“贫贱不能移,富贵不能淫,威武不能屈”。然而他所坚守的正道让他陷入了万劫不负的境地。
曾几何时,正是这种耿介让卢云一步步人生赢家的道:正是这种耿介让他引起了顾嗣源的注意,从此一开挂由一个书僮逆袭成当朝状元;正是这种耿介让他得到了顾倩兮的垂青,二人由此能喜结良缘,成为令人艳羡的一对;正是这种耿介让他得到大都督柳昂天的赏识,能成为柳门四将中的一员。
但是,也正是这种耿介让他从人生赢家变得一败涂地、一无所有。爱妻另嫁、好友为保怒苍向自己砍出一刀,而救了自己性命的却是昔日自己最看不起的妖女胡媚、萨魔,十年之后随琼芳再次回京,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,天地间又有何处可容卢状元这漂萍之身。好在顾倩兮还真算得上卢云的知己,十年间居然还替他养着柳昂天的遗孤。
孟子云:“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,必先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。”卢云四大男主角中所受的是最多的,侠客君想在《英雄志》中的四位男主角里,孙晓应该是最看重卢云吧!当然,这是侠客君的个人看法,大家可以一起讨论。
转眼间,已经十余年过去,当年侠客君还是个大学生,现在却已过而立之年。但是没能看到《英雄志》的结局,实在也算是多年来的一大憾事。
“金庸封笔古龙逝,江湖唯有《英雄志》”,不仅小说没能看到结局,就连当年有人要改编电视剧也因故夭折,也不知孙晓会给《英雄志》一个什么样的结局!